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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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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人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,但一個外人敢在須崇宮內擄走當今太子,這還了得?幾位族主紛紛怒吼起來。

楚風也沒料到事情居然發展到這一步。他真的沒打算跟夜殤硬碰硬,可看到花寶的身上散發出濃濃的魔性,楚風在焦急的同時也感到格外驚訝。一時間,忘了停下腳步。

忽然,大殿內刮起一陣旋風,旋風將一大一小包裹在裏面,成了牢不可破的密閉空間。楚風知道這一定是夜殤幹的,當即抱住花寶,大聲說道:“我們跑不出去。你乖,別亂動,讓叔叔跟他們談談。”

眾人看著似乎很有興致的夜殤,識趣地閉了嘴,收了手。夜殤緩步走到一大一小面前,冷眼看著自家鬧了脾氣的兒子:“你想走?”

花寶氣鼓鼓地舉起小拳頭——寶寶不要你了!要叔叔!

夜殤蹙蹙眉,轉眼看著楚風:“你要帶他走?”

楚風沒有回答,他需要搞清楚花寶身上的魔性是怎麽回事。夜殤似乎也不在乎他說不說話,對著風紋招招手,風紋還在驚楞中,被南主推了一下,才緩過神來,緊忙走到夜殤身邊。

夜殤輕輕抓起風紋的手,對花寶說:“你不滿意?”

花寶在楚風懷裏拳打腳踢——拿開!醜死了!

風紋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,便對花寶溫柔笑道:“寶寶,我會好好疼你的。”

於是,一向聰明的楚風誤會了。當即大喝一聲:“胡鬧!花寶不到五歲,你,你們要給他找童養媳?”

風紋——(⊙_⊙)

“噗!”一聲輕笑,在死一般寂靜的大殿內飄散開來。嘯狼嚇得目瞪口呆,心說:乖乖,兩百多年了,就沒見過夜君笑。這,這簡直太可怕了!

花寶扭過頭,看著楚風——叔叔,什麽是童養媳?

好吧,楚風馬上意識到自己誤會了,臊得滿臉通紅!而恰恰是他慍怒的臉上染上的一層紅暈,讓夜殤的心不可控制地熱了幾分。

楚風掩飾著自己的尷尬:“抱歉,我、我想多了。”

嘯狼走了過來,很無奈地看著他:“花寶是我魔界太子,是夜君的兒子。”

楚風——(⊙_⊙)

怔楞的楚風又讓夜殤的眼神沈暗了幾分,擺手讓嘯狼退下,對花寶說:“爹爹幾時怠慢過你?你不滿,可以對爹爹說。”

“啊,我想起來了!”楚風終於想起夜殤是誰,“那天在商場,接走花寶的人是你!”

夜殤瞥了楚風一眼,似有不悅。不知道是因為楚風打斷了他跟兒子的交談,還是因為楚風才想起他是誰。

楚風也有些懊惱,怎麽沒在看到他的時候想起來呢?這算什麽事啊?人家親父子,自己急個什麽勁兒啊。

把花寶摟到自己肩膀上,楚風輕聲細語地說:“寶寶,你怎麽不早點告訴叔叔?”

可能是花寶太喜歡楚風,又喜歡下巴搭在肩膀上的感覺,基本上小家夥沒把楚風的話聽進耳朵裏,光顧著摟住楚風,在他臉上親一親。

夜殤面色一沈:“你莫要寵壞了他。”

“怎麽可能!”楚風理直氣壯地說,“你沒聽見嗎?我在教訓他!”

嘯狼聞言,嘴角直抽。心想:你這是教訓他嗎?你比夜君還寵溺他好嗎?

貌似又失言了。楚風自惱地嘆了口氣,遂道:“是我誤會了。很抱歉,我這就走。”說完,等著夜殤收了魔力,好讓他趕緊離開。

夜殤並沒有理會楚風的道歉,只問花寶:“你喜歡哪個?”

花寶看了看外公,看了看準後娘,立刻緊緊抱住楚風!

包裹著他們的旋風消失得無影無蹤,楚風走向夜殤,將花寶還給他:“打擾了,再見。”

豈料,楚風的腳還沒邁動,強大的魔力便將他禁錮在原地。楚風驚訝地看著夜殤,夜殤轉手將花寶交給嘯狼。繼而問楚風:“你所用何物,竟可到此?”

楚風禮節性地笑了笑:“不好意思,我什麽都沒拿。”你跟陰帝那點懊糟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,死都不要攙和到裏面去。

事實證明,夜殤早已洞悉一切。他只是輕輕勾勾手指,楚風懷裏的玄良玉便自己飛了出來,掉在地上。

夜殤冷笑幾聲,一腳踩上去,將玄良玉踩得粉碎!

楚風當即變了臉色:“雖然你不待見這東西,但是它不是你的所有物。”

夜殤根本不理會楚風的質問,拂袖轉身,低聲道:“帶去地牢,好好看著。”

這混蛋變臉變得也太快了!就因為他帶著陰帝的東西,便要把他打入地牢?夜殤,你算個什麽啊?

楚風不是軟柿子,由不得誰想捏就捏幾下。當即也發了脾氣:“你也太霸道了!我不是你魔界的人,你說關我就關我?我敬你是一界君主,你的所為哪裏像個君主?”

夜殤仍舊不理會楚風,拎著花寶大步走向後殿。嘯狼已經叫了不少侍衛準備圍攻楚風,還不等他們沖上去,楚風已經幻化出靈力劍,直奔嘯狼而去!

花寶在爹爹手裏使勁掙紮,卻叫不出半點聲音。夜殤隨手將他放在地上,卻還抓著他,不肯讓他靠近楚風。

只見,楚風的身上裹著一條條湛藍色的靈力,沖殺在嘯狼等人中間。泛出光芒來的靈力劍如藍色閃電,在大殿裏翻飛起舞。夜殤看得賞心悅目,竟打消了回避麻煩的念頭。直到,楚風的劍將撐殿柱都削斷了三根,他才不得不出手。

一股猛烈的魔力迎面而來!楚風自知即便是盡全力也抵不過,只能怒視著站在遠處的夜殤。下一秒,魔力襲身,胸口悶痛,眼前漆黑,失去了知覺。

楚風昏倒在地。夜殤冷眼掃過其他人:“一個祭靈師還需本君出手……”

眾人噤若寒蟬,紛紛低下頭。

花寶見楚風被人帶走,急得使勁捶打夜殤。夜殤拎著兒子回到寢宮,將小家夥放在桌案上。花寶怒視著爹爹,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,隨時都有可能落下淚來。對著兒子,夜殤仍舊冷著一張臉,嚴肅地問道:“還要怪叫?”

花寶扭過頭去,不理睬爹爹。

夜殤抱著雙臂,問道:“你喜歡的那人是祭靈師,你可知祭靈師?”

花寶雖然點了頭,仍不肯理睬爹爹。夜殤倒也不在意,遂道:“既然你知他是何人,為何還要與他親近?”

聞言,花寶幹脆轉過身,小屁屁對著爹爹。

“寶兒,你雖小卻也是男子。男子便要敢作敢當。”說著,夜殤解開了兒子身上的禁制,“給爹爹個理由。”

花寶悶聲悶氣地說:“叔叔說了,我還不到五歲呢,我才不要回答辣麽難的問題。”

“寶兒,爹爹在與你講道理。”

“叔叔說了,寶寶還是寶寶,寶寶不用想太多!”

“寶兒!”

“叔叔說了……”

“你是他的兒子,還是父王的兒子!”

終於,花寶的回答惹怒了夜殤。花寶嚇得一縮脖子,不敢繼續反駁。爹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。他從來不說自己叫“父王”的,只有娘親死的時候,他才說過一次。

叔叔快來,爹爹要打寶寶屁股了!

半天過去了,花寶的屁屁也沒挨上一下。小家夥怯怯地偷看爹爹,發現爹爹的臉色愈發難看,“爹爹……”花寶知錯,蔫蔫兒地叫了一聲。

夜殤長籲一聲:“寶兒,你若喜歡那人,爹爹便留他下來陪伴你。”

“當真?”花寶頓時興奮起來。

見到兒子喜興的表情,夜殤也很開懷,只是,這會兒不能隨著他的性子來。夜殤說道:“如果你想他留下,就要答應爹爹。今後不可任性、不可作怪。有你不喜歡的,可跟爹爹說,爹爹會認真考慮你的話。”

“真的嗎?”花寶難以置信,再三確認。

夜殤蹙蹙眉:“爹爹幾時騙過你?”

花寶嘟起小嘴巴:“爹爹說不會給寶寶找後娘,爹爹說話不算話。”

小孩子的想法很簡單,他不知道大人之間的勾心鬥角、爾虞我詐。他只知道喜歡什麽便要什麽,討厭什麽便丟開什麽。夜殤也不是能夠洞悉兒子內心一切的人,他不知道該怎麽跟花寶解釋。

最後,花寶也不知道爹爹會不會給自己找後娘。面對爹爹的沈默,花寶哭得稀裏嘩啦。夜殤頭疼不已,只好說:“莫哭了,爹爹準你去看望祭靈師。”

蛇打七寸,花寶被戳中軟肋,瞬間忘了後娘的事。看著他愉快地跑出去,夜殤不禁想問問兒子,是後娘重要,還是祭靈師重要?

時隔數年,聽到了夜殤的心聲,楚風笑得軟倒在他的懷裏。夜殤輕撫著他的頭發,面帶溫情。

楚風沒想到,那時候夜殤已經對自己有了份心思,故此打趣了一番。夜殤卻是搖搖頭,道:“那時候只是想留你下來陪伴寶兒,並未有其他念頭。”

“一點沒有?”楚風躺在夜殤的腿上,笑問,“那是什麽時候對我有了非分之想的?”

夜殤笑道:“從你插手選後開始。”

說到這裏,楚風坐了起來。靠在樹幹上,掬起夜殤肩頭的一縷黑發:“那時候我還笑你,有艷福。不過話說回來,魔界選後居然還有男的,你真是生冷不忌啊。”

夜殤苦笑。哪裏是他生冷不忌,明明是那些人擠破了腦袋想把自家孩子送到他床上。說到底,夜殤也不明白,為什麽還有人送男子來選後。

見夜殤深思不語,楚風起了些逗弄的心思,靠過去,笑道:“巖茶真的很美。我第一眼看到他,還以為是女的。我還想呢,你要是不要他,我就帶回去。”

戲言,惹惱了夜殤。猛地抓住楚風,壓在草地上。深邃的眼裏充斥著不滿和責問:“你很喜歡他?”

“你也很喜歡他。”楚風並不怕他生氣,似笑非笑地說,“你還跟他燭光晚餐。”

夜殤回笑道:“是誰憑空出現,打得我措手不及?”

“你後悔?”楚風勾著他的脖子,拉近自己,“後悔沒留下巖茶,而是留下了我?”

話到嘴邊,夜殤卻是不想說了。那一刻,他看到楚風眼中淡淡的不屑,忽然覺得這人要比魔界第一美人更有魅力。

夜殤的手指微微彎曲,摩挲著楚風的面頰:“我很想知道,那時候你怎麽找到我的?”

怎麽找到的?楚風笑而不語,思緒飄回了十年前的一個夜晚……

月黑殺人夜,風高放火時。

這一天剛入夜,魔界的天就跟潑了墨似的,黑漆漆不見一顆星星。幾日前導致魔界所有少女興奮不已的選後大典,就在這不祥夜拉開了序幕。

須崇宮殿前的武陽道上站滿了形形色色的少女,一盞盞色彩不一的燈籠,將一眼望不到頭的武陽道照映得斑斕多姿。

花寶帶著剛剛從地牢出來的楚風順著墻根悄悄溜進武陽道,乍一見這麽多人,楚風險些被香氣、嬌笑、嫩顏沖擊得落荒而逃。

這就是魔界帝王找媳婦的架勢?楚風不禁想起古時候皇帝選秀,估計也就這樣了。他抱緊懷裏的花寶,低聲問道:“這些人都是來競選王後的?”

花寶嘟起嘴巴:“是啊。寶寶討厭她們!寶寶才不要後娘。叔叔,你要幫寶寶啊。”

楚風真的很無奈。不是為了花寶,他也不會誤闖魔界;沒有誤闖魔界,也不會被夜殤關進地牢;沒有花寶,他也離不開地牢。雖說眼前這事簡直是天大的麻煩,但他已經答應了花寶。

叔叔,寶寶帶你出去,你要答應寶寶一件事。

什麽事?

出去再說啦。你要答應嗎?

當然,你說什麽叔叔都會答應。

所以說,這種幼小的、可愛的、軟綿綿的小孩子最難對付了!

楚風是個守信之人,既然答應了就絕對不會反悔。況且,他是真心喜歡花寶。但,楚風萬萬沒有想到,會是這樣一種局面。

進退兩難間,花寶摟緊了他的脖子,可憐巴巴地說:“叔叔,寶寶不要後娘。”說著說著,眼淚稀裏嘩啦地掉下來。這把楚風心疼得,趕緊拍拍他的背,連番保證,這件事叔叔一定幫你!

俗話說得好:寧拆一座廟,不毀一樁婚。人家夜殤要娶媳婦,礙著誰也礙不著他黑楚風。他們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。偏偏,楚風認識了花寶,花寶把他當成了第二個爹。

這時候,楚風不由得想,自己到底為什麽如此在意花寶?看看懷裏的小團子,始終不得答案。或許,這就是緣分?

管他什麽呢。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,就不能將花寶放下!大不了跟夜殤好好談談,勸他晚幾年再娶媳婦,等花寶大一點,懂點事的再說。

打定了主意,楚風問花寶,知不知道夜殤在哪裏。花寶搖搖頭,說:“爹爹不想大選的。都是外公他們討厭,說家裏有什麽法什麽典啊,寶寶不懂啦。但是爹爹就答應了啊,好像很生氣的樣子。所以寶寶都找不到爹爹,嘯狼叔叔也找不到爹爹。”

楚風分析了一遍花寶的意思。八成是夜殤不願意搞選美一個人出去躲清靜了。但是,選美沒他好像也很順利,所以,夜殤到底怎麽想的?

“走吧,找你爹爹去。”說著,楚風抱著花寶準備離開武陽道。

沒走出幾步,忽聽有幾位少女在一旁議論紛紛。

粉紅色長裙的少女還在打理自己的長發,跟身邊的姐妹說:“你可知風紋的事?”

“知道知道。”一身綠衣的少女回道,“真是笑死人了。論輩分,我還要跟她叫一聲‘姨’,那麽大年紀了,還癡心妄想嫁給夜君。”

“可不是嗎。”粉紅少女回應著,“不說她容貌一般,就算是身份也不合適。幸虧太子不讓夜君娶她,不然,我們有了那樣的王後,還不讓人笑掉大牙。”

說到太子,很多少女都圍了過來。紛紛猜測,花寶不接受風紋,會不會同樣排斥我們?當真如此的話,豈不是大事不妙?

綠衣少女的見解則不然。她說:“大選王後乃是先祖立下的規矩,便是夜君也不能違背。太子再怎麽不願,也是要聽夜君的。”

聞言,躲在角落裏的花寶狠狠白了綠衣少女一眼。

說到興起,綠衣少女婉轉自誇:“若是能嫁給夜君,即便不要孩子,也是願意的。況且,太子可愛漂亮,視如己出又有何妨?”

她的話音未落,不知是誰回敬了一句:“有巖茶在,誰還能博君一笑呢?”

冷靜的帶著一點譏諷的聲音在少女們的心頭狠狠插了一刀,她們不約而同地看向武陽道最角落那處。

楚風也跟著看過去,當下竟然看呆了。

坐在角落的少女一身淡藍色長衫,看款式要比其他少女們的簡單得多。她的臉上不施粉黛,白白凈凈,垂目安寧。五官精致,美得令人屏息。即便是不以貌取人的楚風也為她的容貌發呆。

楚風低下頭,悄悄問花寶:“那個人是誰?”

“巖茶。”花寶氣鼓鼓地說,“他們都說他是魔界最美的。寶寶就不覺得他好看,還沒有叔叔一半好看。”

小孩子不會恭維人,說出來的話就是他心裏最真實的看法。楚風笑了笑,又問道:“你爹爹認識她嗎?”

“認識的呀。他是文撰官玉澄空的兒子啦,經常跟著他爹爹來。”

兒子?男的?”

花寶擡起頭看著楚風驚呆的樣子,眨了眨眼睛:“叔叔沒看出來嗎?他穿著男子的衣衫啊。”

不是吧?楚風覺得自己有點接受不良。使勁揉了揉眼睛,使勁看了看。尼瑪,還真有喉結!

不是選王後嗎?難道說,魔界的男人也會生?楚風滿腦子問號。花寶悄悄告訴他:“他們都不害羞。經常給爹爹送來好多好多人,爹爹都不看他們的。”

好吧,花寶的話需要分析。就是說:夜殤也有後宮,且男女不忌。但是,夜殤對自己的後宮沒興趣,純屬一個擺設。

聽起來,夜殤的確不願意娶媳婦,出於身為君王的責任,不得不走這一遭。楚風暗暗咂舌,這事越來越難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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